《普羅米修斯》導演:警示我們別走得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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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翼殺手》劇組製作的微縮模型。和正在熱映的《蝙蝠俠》《蜘蛛俠》不同,《普羅米修斯》絕對不是一部閤家歡式的影片,它有一些門檻、承載著一些記憶。

《普羅米修斯》導演:警示我們別走得太遠

雷德利·斯科特

《銀翼殺手》劇組製作的微縮模型。

早報記者 蔡曉瑋

雷德利·斯科特的新作《普羅米修斯》被稱作鼎鼎大名的《異形》系列的前傳,在整部影片中,也確實充滿著異形系列的標誌性元素:腐爛的頭盔、破肚而出的小異形、黏液和生殖器狀的生物體。但就《普羅米修斯》所追問的根本問題來說,它更像是斯科特的另一部科幻經典《銀翼殺手》的延續——對造物主和被創造物的關係的詰問以及對人類永無止境的好奇心的警示。

和正在熱映的《蝙蝠俠》《蜘蛛俠》不同,《普羅米修斯》絕對不是一部閤家歡式的影片,它有一些門檻、承載著一些記憶。在歐美的宣傳檔期裡,雷德利·斯科特被反覆問及的是關於《異形》和新作的關聯,關於其為什麼在豪言“科幻片已經沒有新的東西”之後又以74歲高齡、時隔30年後,重執科幻片導筒,重啟《異形》系列。斯科特的回答是,2004年上映的口碑頗差的影片《異形和鐵血戰士》(Alien VS Predater),讓他突然想到了“異形—天堂”(Alien-Paradise)的概念,想到去講述一個信仰宗教的科學家對造物主的尋找,但又始終尋而不得甚至惹上災禍的故事。

在北美上映期間,雷德利·斯科特接受了知名電影網站Screen Rant的訪問,談及對生物科學的憂慮和對人類尋找造物主這一行為本身的恐懼,坦承《普羅米修斯》是一部警示之作,因為“我們已經走得太遠了”。同時,他也透露了製作新作驚悚感的祕訣所在和制景取代CG的省錢法則。此外,斯科特也確認,《銀翼殺手》的續集正在籌備當中。

電影科技:

《異形》是個平面藝術

記者:我非常好奇,當你在1970年代拍攝《異形》《銀翼殺手》的時候,你也給觀眾帶來了對當時觀眾來說非常超前的科技。而現在,你拍攝《普羅米修斯》,你所需要面對的是一個如此科技氾濫的時代,你是怎麼構建新片中的世界的?還有什麼新的東西麼?

斯科特:30多年過去,在1970年代拍攝《異形》系列的時候,是沒有科技可言的。當時都是現場動作拍攝,所有的模型都裝有類似的小車把手那樣的裝置,去推動更大的模型前進,我可以看到它們的行進,然後喊出“卡,備份”。當時拍攝的時候,有很多的煙霧和風力機,這就是當時拍攝的狀況。沒有什麼數碼軌道,沒有任何類似的這一類的東西,而那些星座宇宙,是一個人拿著刷子在一塊黑色的背景上畫出來的。我說:“哇,這實在太美麗了。你能給我一個紅色的麼?”他說:“可以啊。”於是他繼續畫,而我拍下照片。《異形》開始是一場平面藝術工作,我只是將它們串了起來。而傑瑞·哥德史密斯的音樂讓所有其他的一切都對了味。

製造驚悚:

“不需要9·11,只要一小勺生物細菌”

記者:你能談談你想在這部影片中呈現一個怎麼樣的科技圖景麼?因為《普羅米修斯》是《異形》的前傳,但是它其中的技術要比《異形》中的先進很多。

斯科特:是的,但我對此無能為力,因為當時(拍《異形1》的時候)我並不知道,不是麼?對於我們來說,《普羅米修斯》只是《異形》系列一個非常鬆散的前傳,它們之間的關係非常鬆散。在《普羅米修斯》中我們試圖回答那些最簡單的問題,比如“到底那艘船是什麼,誰坐在那個位子上”以及“到底為什麼會有貨倉”以及“他要去哪裡”,沒有人問過這些問題,所以我覺得太有趣了,難道不是麼?

如果你要問我說“那麼,這座飛船到底和《異形1》有什麼關係”,那麼我會回答“這座(巨人族的)飛船曾經是船隊中的一艘,別的飛船都開走了,但這一艘上的貨倉裡的貨物失去了控制”,因為它實際上是有其他的確定的目的地的,但由於失控,整座船體在操作過程中被毀壞了,而我們影片中的故事正是發生在(人們前往這裡探索的)這座船上。影片最後帶領主人公逃離這個星球的飛船是這座失控船的兄弟船,這兩艘船屬於同一時期,這個時期可能持續了幾百年(《普羅米修斯》中的故事和《異形1》中的故事相差不到100年,也就是說兩片處於同一宇宙時期中)。

除此之外,兩者之間沒有什麼現實的關係,除了我想借《普羅米修斯》來解釋到底是誰擁有這樣的超能力,到底什麼是超越我們想象的致命武器,以及那些可以扔到任何一個星球上的生物細菌儲存罐……你知道什麼是生物細菌麼?如果你把一小勺放進倫敦最大的水庫裡,你就可以嚇死我,同時也讓我震驚,水庫居然沒有重兵把守……這也是我們做電影的方法。你不需要什麼9·11事件,你只要用一小勺生物細菌,把它滴進水庫,8天后,水會變得混濁顏色深沉,但這個時候水已經被送到了千家萬戶,上百萬的人都已經喝了這種水,你會被嚇死。就是這麼簡單。這就是那些嘗試探索DNA的祕密的人正在進行的革命,就是這麼可怕。你的心不會允許你接受這些,但或許這是可行的,這就是一種交易。

科幻片的根本魅力:

“警示我們別走得太遠”

記者:在你的科幻影片中,你總是對人工智慧和機器人表現出不一樣的熱情,而我們知道在你正在準備的《銀翼殺手》續集中,你想要回答的一個問題就是為什麼人類有資格去創造這樣的人工智慧。這樣的問題為什麼如此重要?

斯科特:我不知道。我想這個問題的源頭可能是《銀翼殺手》中的複製人Roy Batty。他不是一個機器,假如我把他切開,裡面不是金屬的。這個複製人的想法實際上來自一個學生,當時她的父親正在幫忙做《銀翼殺手》的劇本,她跟父親說,“你們不應該把他們叫做機器人,而應該把他們稱作複製人。我每天都在面對各種各樣的複製。”

事實上,20年後,他們向參議院提交了複製動物的申請,申請被否決了。因為如果你可以複製動物,那麼你也可以複製人類。你如果想得更加深入,你就會想到說,假如要複製一個人類,他應該從多大開始被複制,是不是我可以通過他看到所有的一切?我不想回答這樣的問題,因為當然他可以。在《異形》中的機器人Ash就和Batty完全不同,Batty更加人性,而Ash則更加機械化。而且Ash這個人物的邏輯被我用在了所有的星際飛船之上——假如有一艘花費巨資建造的星際飛船,那麼船上就將有這麼一個代表公司利益的人,這個人是誰將會是一個祕密,這個祕密的謎底就是他是一個完美的機器人。這就是Ash的人物邏輯。

而在拍攝新片的時候,我仍然認為Ash的設定是一個非常奇妙的想法,我認為這個想法非常好。我只是想要把相同的想法——公司將在每一艘飛船上派遣一個機器人,所以當人們長年在高速星際旅行時陷入深層睡眠的時候,將有一個人守護在身邊就像一個保姆一樣。他對一切都瞭然於心,他可以看所有的資料,他可以進入圖書室……他可以做一切他想做的。這就是《普羅米修斯》中的大衛(法斯賓德 飾)。

記者:這種造物者和被創造物之間的動態關係在你的影片中有三種層次的展現。包括父母和孩子、神和人以及人和人工智慧,每一個被創造物都試圖探尋自己的造物主,但幾乎都沒有什麼好結果。你是否認為這樣的話題是科幻電影的根本魅力所在?所以講述這些警示我們不要超越自己的能力範疇的故事。

斯科特:對,正是如此。我們已經走得太遠了,但是你不可能只是一直簡單地向前走。我們現在科技如此發達,但是否我們真的比1950年代的時候生活得更好?是的,我們確實更好了。那麼和1850年相比呢?無法比較。和1900年相比呢?無法從任何方式上來做比較,但是我們是否正面對越來越巨集大和複雜的問題?毫無疑問是的。

記者:為什麼在影片的製作上你並沒有完全仰仗CG技術(Computer Graphics 電腦動畫特效)?

斯科特:我們的預算正正好好,但我並沒有那麼多的錢來完全用CG製作,我又恰恰是一個喜歡將成本控制在預算內的人。另一方面是因為我非常享受盡自己所能地制景,這比你說“我根本不知道這個鏡頭應該是什麼樣的,我只是想要鋪開一塊綠幕,然後我們可以用CG在之後嘗試著做些什麼……”要便宜多了。這就是那些影片會嚴重超支的原因,他們完全沒有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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