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哲琴谈音乐:用民间的基因种植一种乐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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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在2009年,她带领了一个10人团队,一路前往贵州、云南、内蒙古、西藏、新疆等少数民族地区进行了历时4个月、行程2万多公里传统音乐“基因”寻访之旅。“1+5传承”计划目的是想保护传统,这些古老的东西能够保存的时间并不乐观,有可能就消失断代了。

朱哲琴谈音乐:用民间的基因种植一种乐音(图)

朱哲琴(右)西双版纳景洪寻访章哈

朱哲琴(左二)与云南德钦江坡弦子

以一曲《阿姐鼓》为乐迷所熟悉的音乐人朱哲琴“消失”了一段时间。

实际上,在2009年,她带领了一个10人团队,一路前往贵州、云南、内蒙古、西藏、新疆等少数民族地区进行了历时4个月、行程2万多公里传统音乐“基因”寻访之旅。“这个旅行改变了我对音乐的态度。”身着黑色的中国传统丝绸衣服,朱哲琴依然将头发梳成光洁的马尾辫,昨天接受早报记者采访时说。早报记者 梁佳

“这次旅程目的不是采风,而是采集!将那些传统的‘基因’保留下来,在让大家看到新的改编的同时,回访那些古老的传承脉络。希望传承下来的民族音乐珍品里的基因、血脉会在当代,甚至在未来时空里面延续发展。”朱哲琴说。

在这段漫长的旅程中,共记录下了1000首歌、20000张图片、1.5万分钟的影像,还制作了17集的纪录片。这一名为UNDP-DADAWA“世界看见”少数民族文化保护与发展亲善行动,是2009年朱哲琴被联合国开发计划署任命为中国亲善大使后发起的。作为整个活动的演出部分,“世界听·见·朱哲琴与民族歌乐师”巡演将于10月28日来到上海,在上海大剧院上演。据透露,演出票房的10%将捐献给“1+5民族文化传承”公益计划,这一计划以一个老传承人带5个年轻人为单位,预期在2011-2012两年间为中国少数民族地区培养2000名民族音乐、手工艺新一代传承者,为这些民族区域的珍贵传承提供资金支持。

早报:这次的录音采集与以往有何不同?

朱:可以说是一个声音地图的寻访之旅。录音采集首先要保证传统“基因”的纯度,相当于“采样”。目标和原则就是要找到纯天然的民间沉淀的艺术,特意避开推荐的一些文工团体,去寻找真正的发源地。整个团队采集了苗族、侗族、彝族、布依族等各个少数民族的原生态音乐,地域范围包括云南、内蒙古、西藏等各地。整个历程非常漫长。在听了民间艺人的演唱之后,整个团队都很兴奋,他们能进入和参与当代的艺术舞台。

早报:将这些“样品”融入巡演中,还是单独呈现?采集的音乐如何呈现出来?

朱:会在采样的基础上进行融合、加入新东西,同时也会告诉听众这个民歌来自哪里、由什么人演唱,是一种清晰的脉络呈现。我们有专业的录音师和专业的录音设备。三位摄像分工不同,有专门拍摄行为,有拍周边的生态环境及人文环境,还有文字记录,立体、全面地采样。因为只有到了那个地方才会发现,那里的音乐是和那里的土壤息息相关的,无法抽离那些本土环境。

我们特别制作了两张CD,一张是纯采样的,一张是通过采样发展出来的作品。包括在舞台上,也是将民间艺人的东西和“加工”过的东西一起呈现的,我希望人们能看到这个“基因”的原始状态,当它结合到现在的时空后又是怎么样的,让他们发现这些“基因”一点都不“老土”,而是很棒。虽然这个新时代有很多做音乐的手段,当这个音乐出来之后,就能发现,可能什么制作手段都不用,它本身就很美,而且会惊讶地发现它活生生的还在那儿。

早报:有一些音乐人也尝试将飞歌等原生态的音乐放入交响乐中,或者与大提琴合奏。在这次的演出中你还会加入电子音乐吗?

朱:在这个融合的作品中,中国的音乐应该是主体,西方音乐做装饰。我个人认为,电子音乐是未来音乐很重要的方向。科技的发展为音乐带来了很多革新,在石器时代人们用最自然的物件发出声音,比如石头和后来的磬等,生产技术提高后,以及到十二平均律出来之后,有了钢琴等乐器。而在今天,电子音乐显然是不可跳过的一个发展步骤。我想借助这种工具把其他时空融合进去。

早报:演出还会将山水画放在舞台效果上?您希望营造出什么效果让观众来解读这些古老的音乐?

朱:从舞美角度上来说,这个演出不仅是听觉的演出,而是要有互动的。我们所想做的是“种植”,提供一个环境土壤能让传统在不同时代“开花结果”,这是我所理解的传承。向世人展示其灿烂的过去,对现代人来说,它又能够有所启迪,既是传统的又有时代气息的,延续和发展,形成一个灿烂的文化链条。我觉得这才是传承对整个人类的重要贡献。不是要还原到过去,仿造一个过去的时代去欣赏中国音乐。而是希望能够想象在现代时空和未来时空的可能性,这是我的创作动机,也是跟我以往所有的那些根据传统来创作的作品所不一样的。是一个新的方向。

要让传统进入现代“博物馆”,而不是让人们到“墓地”去看这些珍宝。

早报:发掘民间的东西往往也会面临尴尬,“挖掘”出来之后就被“包装”了。如何保护才能避免这些问题?

朱:一直在尝试中。我原先的作品是为我自己做,现在是为东方文化做。我觉得音乐可以很自由、开阔,写流行音乐不一定用起承转合的方法去写,以前人们认为中国的古老音乐是没有和声的,但侗族大歌的和声就非常丰富。它们能拓展音乐的世界,让人们从习惯的西方模式中能够挣脱出来。

我想解决的不是音符,也不是考虑有多少民族元素放进了音乐,而是想为音乐发展探索空间。希望在互动中能返回去关注那些源头的东西。

“1+5传承”计划目的是想保护传统,这些古老的东西能够保存的时间并不乐观,有可能就消失断代了。这种断代往往会造成当代艺术成为一种“模仿艺术”,比如菲律宾的音乐,它本身有自己的东西,但现实情况是它的音乐很多都是模仿西方的,结果就是做“翻版”。中国音乐应该展现自己的文化,这是大家的一个理想。

计划是,一个老传承人带5个年轻人,希望能在未来2年内,培养出2000个手工业和音乐的传承者。

早报:整个“世界看见”项目中,除了音乐还有手工业的部分,手工业的传承项目是否也有新的融合,比如与当代艺术设计的合作?

朱:音乐和当地的人文环境息息相关。一位少数民族的母亲可以把终身的技能和爱放在嫁衣中,到那儿看了,才发现这个绣片有多珍贵,不是简单的欣赏,而是一种尊重。这些文化和音乐是不能分开的。我认为传承是双向的,一个是保护,一个是发展。

“1+5传承”计划是漫长的。首先是发掘和采集,媒体的曝光,与设计师和品牌合作、系列演出,进入音乐节,展览活动,慈善拍卖等。所有产品的利润的10%会加入“1+5传承计划”,因为当地很多人迫于生计没有闲暇时间去做传承的事情,我们可以给他们资助去完成这些事情。本土与传承,离现代人并不那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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